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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班的政治:社会空间的阶级区隔(底层、学校与阶级再生产<三>) 豆瓣 登录 注册 北京在行动苏州办公室 爱心在行动 活动集锦 论坛 关注改变中国 > 他们的故事 您的浏览器不支持javascript,不能使用此页面的全部功能。 请换用其他浏览器或者开启对javascript的支持。 编班的政治:社会空间的阶级区隔(底层、学校与阶级再生产<三>) 2011-08-16 16:53:42    正如我们从杨洋和李榴身上看到的,进入公办学校并不意味着社会融合,更无法抹煞城乡二元结构的存在,毋宁说,城乡二元结构被压缩到了一个更小的社会空间(校园)当中。在过去孩子们必须借助抽象思维才能感知它的存在,而现在孩子们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它的存在了——在沪城中学,表现为“底层”的教室和统一的班级编号;而在对面的沪城小学,不仅空间是分隔的,时间也是分隔的,农民工子女集中于一幢小教学楼上课,就连上下课的时间也是与其他班级错开的。阶级的区隔(distinction )就这样被创造性地“物化”了。  反讽的是,这种区隔的模式居然达到了减少冲突的目的,反而是更具“融合”色彩的混合编班模式,让孩子们强烈地感觉到不平等。由农民工子女组成的“放牛班的孩子”合唱团的孩子们曾经进行过激烈的辩论:一方认为上海学生老是瞧不起外地学生,而老师也总是偏袒上海学生;另一方则认为老师对上海学生、外地学生一视同仁,甚至偏爱外地学生。让人跌破眼镜的是,持前一种观点的孩子大多来自混合编班的学校,而持后一种观点的孩子主要来自独立编班的学校。同样让人惊讶的是,那些就读于农民工子弟学校的学生往往激烈地反对独立编班,认为这是对农民工子女的一种歧视,有悖于人人平等的原则;而就读于公立学校的大多数学生,不论所在学校是独立编班还是混合编班,反而更倾向于独立编班,认为混合编班容易产生歧视和自卑;少数反对“独立编班”的受访者也是从学业成绩的角度,而不是以平等的价值观为出发点。  对于独立编班还是混合编班的问题,学校总是试图将其定义为对教育方式的探索,然而身份因素的介入,使得这种“中性化”/“去政治化”的努力每每遭遇质疑。有评论者将这种独立编班与“分离但平等”(separate but equal)的种族隔离制度相提并论,{15}一时引发了社会各界的热议。  “局内人”考虑的问题则更为实际,学业成为最主要的考量。沪城中学的一位学生家长表示:  我现在就希望,学校能够把外地生的班级拆班。为什么这么想呢。因为其他上海人都分成好班和差班,我们小孩在外地班,也不知道算是好班还是差班。我就想让学校把这个班级拆了,让我小孩到上海人的好班里去。我今年一开学的时候就跑到学校去问老师,我小孩在全校五个班级中处在什么位置,能不能进好班。{16}  而上海学生的家长则担心:农民工子女与自己孩子就读于一个班级,会不会把不良的生活习惯带进来,会不会降低整个班级的竞争力,从而影响到自己孩子的学习积极性?沪城中学的副校长武老师认为:  如果让农民工子女直接插班,由于他们的基础比较差,跟不上进度,可能什么东西也学不到;但是如果单独开班,老师可以因材施教,而且大家基础差不多,不会自卑。我们这样做是尊重教学规律。{17}  教育局负责农民工子女教育的鲁先生认为各有利弊:  如果独立编班,不容易有进步。如果不独立编班,本地家长有想法,怕影响自己孩子学习,反响比较大的是本地家长。毕竟家庭教育差远了,家长打工,很少管理,父母的文化程度也比较低。我觉得要针对这些孩子的具体情况来教育。{18}  相对于女性在个人发展中所面临的“玻璃天花板”(glass ceiling ),{19}农民工子女所遭遇的则是“看得见的天花板”(visible ceiling )。这种天花板既表现为现实生活中个人发展的瓶颈,也表现为个人对自身前景的低水平预期。本文所谓的“天花板效应”,就是指农民工子女在与外界的互动过程中,对自身的前景产生了较低水平的预期(仿佛有一块天花板封住了自己向上流动的空间),从而主动放弃了学业上的努力。  在对沪城中学教师的访谈中,笔者发现,“聪明”、“活泼”、“机灵”、“贪玩”、“骄傲”这些词被慷慨地赋予城市儿童,而“勤奋”、“吃苦耐劳”、“胆怯”、“迟钝”则通常用来描述农民工子女。布迪厄早已敏锐地指出,教师在评语中所使用的形容词其实构成了一个差异体系,词语的等级往往与学生的出身相对应,“它将社会关系上霸权者所具有的社会品行当作杰作的品行,并且神话他们的存在方式和他们的身份”。{20}正如一位老师在评价“上海小孩反应快,农民工小孩吃得起苦,比较好学”之后,紧接着语气一转:“这些(农民工)小孩比上海小孩要努力一些,但努力有什么用呢?”赞美之词(吃苦、好学)就这样走向了自我否定(徒劳、无用),这是因为他在赞美的同时还可以把意思往“平庸”、“微不足道”之类的品质上引,而表示这些品质的词总是让人感到还缺少一个表示级别的附加词(比如“优异”)。那些城市孩子与生俱来的品质,农民工子女必须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才能获得。班主任牛老师说:“(我们班上的农民工子女)原来跟人打交道很胆怯的,现在通过我们的教育,学生变得很大胆、大方、自信。他要融入这个城市,那么在言行举止方面就要改变,就要学会做文明人。”{21}  在这种城市本位的叙事中,农民工子女被建构为学业和素质上的“底层”。但实际上,农民工子女的学业成绩远不像他们所说的那么差劲。在沪城中学“掉”下来的学生中就有一位曾经担任班长,成绩优异;杨洋所在班级的平均成绩也一度名列年级前茅。2004年秋,在“放牛班的孩子”合唱团创办人张轶超{22}的推荐下,一所公办学校破格招收了三个农民工子女,由于入学考试成绩很不理想,校方要求家长签署一份协议,声明如果这三个孩子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依然达不到学校要求,就必须主动退学,结果这三个孩子很快就赶上了同班的上海同学,其中一个甚至在第二个学期就名列年级前茅。因此,张轶超坚信:“如果给外来工子弟同等的学习环境,他们将决不逊色于同龄的城市孩子。”{23}  如果说农民工子女与上海孩子在学业上还存在一定差距的话,这首先是因为家庭文化资本的欠缺,其次是由于制度性的自我放弃(self-disqualification )。第一个原因很好理解,大多数农民工子女的父母都没有接受过良好的教育,而现代的素质教育越来越倾向于“全方位”和“立体式”,除了学校教育,父母、家庭教师、专业培训机构也参与其中,孩童之间的学业竞争也更加提前,以至于出现了“幼儿园大战”,这就意味着教育投资的时间加长、投入加大,而农民工家庭显然无力负担如此昂贵的教育成本。同时,现行国民教育的课程设计也更有利于城市学生,渗透在各种课程中大规模的思想政治教育指向的是国家体制内的生活,而广泛的自然科学教育与精确的语文知识教育指向的是城市与工业体系内的生活。{24}这一切对于农民工子女及其家庭都是相对陌生的。  家庭文化资本的欠缺也造成了农民工子女在话语表达和语言技能上的劣势。巴兹尔?伯恩斯坦指出,来自不同家庭背景的孩子在早期生活中会发展出不同的符码(codes ),即不同的说话方式,这种符码可能直接影响到他们此后的学校经验。他认为工人阶级子弟通常使用的是一种被称为“限定符码”的语言。限定符码是一种与说话者自身文化背景有着密切联系的言语类型。工人阶级子弟大多生活在亲密的家庭和邻里文化中,在这种文化氛围中,价值观和规范被认为是一种理所当然、无需通过语言表述的东西,因此,限定符码更适合实际经验的沟通,而不适宜抽象概念、过程及关系的探讨。而中产阶级子女却拥有一套“精密性符码”,即“使词语的意义个体化,以适应专门情景要求的说话风格”,这使得来自中产阶级家庭的儿童们能够更加容易地概括和表达抽象的观念。{25}在调研中,我们发现:“限定符码”与“精密性符码”的分野同样存在于农民工子女与城市儿童之间。由于学校教育系统——无论是教材的书面表达还是教师的教学语言——所使用的语言都与农民工家庭的日常用语大相径庭,这导致他们的文化解码(decode)能力要明显弱于城市同龄人。农民工子女在学校教育中的劣势,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所使用的限定符码与学术文化之间存在明显的冲突。  笔者在调研过程中,就曾见证家长与教师因文化差异而引发冲突,在沪城小学念一年级的吴子玉,由于之前在农村从未上过幼儿园,到上海之后直接进入一年级,基础很差,加之没有幼儿园的经历,对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上课老是东张西望,多门功课不及格;老师要求父母多教育孩子、多管管孩子,而其母文化程度很低,根本无法辅导孩子,久而久之双方就产生了矛盾,吴子玉的母亲认为老师瞧不起自己,而老师也感到很委屈。  第二个原因或许更为重要,笔者在调查中发现:就农民工子女而言,高年级要比低年级更加缺乏学习积极性,对前途更加悲观。农民工子弟学校的五、六、九年级学生选择初中毕业后“回老家念高中”的比例显著下降:五、六年级分别有38%和46%的学生选择将来“回老家念高中”,而仅有5.5%的九年级学生有此意向。就读于农民工子弟学校的要比公办学校的更加缺乏学习积极性,纪律性也更差——公办学校的农民工子女毕业后打算直接参加工作的比例要远远低于农民工子弟学校的学生,而打算回老家念高中的比例则整整比后者高出10个百分点。之所以存在这样的差异,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孩子们对升学和成功的预期。高年级比低年级更容易看到升学的制度性瓶颈,一方面在上海无法考高中和大学,另一方面,由于这边的教材不配套、教学管理不严,回老家考高中也缺乏竞争力。一个明显的例子就是杨洋所在班级的学生,当他们发现就地升学无望的时候,多数人都放弃了努力。 分享到 推荐 喜欢 > 我来回应 北京在行动苏州办公室的日记 ( 全部 ) 雨韵:打工者一天的亲身经历 什么样的底层文化,什么样的阶级再生产(底层、学校与阶级再生产<五>) 反学校文化:孩子们的叛逆与反抗(底层、学校与阶级再生产<四>) 底层的班级:物理空间的阶级隐喻(底层、学校与阶级再生产<二>) 熊易寒 底层、学校与阶级再生产(一) 关于豆瓣 · 在豆瓣工作 · 联系我们 · 免责声明 · 帮助中心 · 开发者 · 移动应用 · 豆瓣广告 &copy; 2005-2014 douban.com, all rights reserved